云南驿站 漂泊路上的静谧小镇
320 国道旁隐藏着一个小镇云南驿, 与蜚声海外的大理古城相距46公里。这里 虽然没有绚烂多姿的风、花、雪、月四大 奇景,也没有如屏的苍山,如镜的洱海,深 幽的蝴蝶泉,但却可以缅怀古镇的历史, 享受清韵悠远的安逸,欣赏别致的古道风情,见证“蜀身毒道”的驿站遗风,这里 是千百年来西南丝绸之路上漂泊的马帮家园—云南驿。
没有人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队队 马帮开始行走在横断山脉的险山恶水之 间,穿行于世界屋脊的原始丛林之中,马帮经古道驮着一担担茶叶和其他物资到遥远的异国他乡换取金银、皮毛。绵延盘旋的神秘古道被80年代的一些学者,称之为 “茶马古道”,目前云南省内尚保存着一些 茶马古道的印迹。
离大理古城东南方约46 公里的这片 坝子,是一块云南罕见的平坝地带,10多 公里的坝子呈南北走向,四周一圈矮矮的山,中间是平如镜面的田野,云南驿便坐 落其间。
因为地理位置较为偏僻,才使得现代 文明没有完全侵蚀这里的传统文化,云南 驿仍保存了完好的明清马店驿站、古建筑 和四合院,正所谓“祸兮福之所依”。
云南驿一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3000 多年前的汉武帝时期。传说汉武帝梦见西 南方的天空出现美丽的彩云,即派人前往 寻找,看这美丽的彩云是从什么地方升起 来的。派出去的人最终找到了,并禀告汉 武帝。由于彩云升起的地方在当时国都的 南面,汉武帝便赐名这里为“云南”,意为 “彩云升起的地方”,这就是云南驿所在地 祥云县(古称云南县),而云南驿是最早的 县城驻地。
驿,在字典中的注释是:旧时供传递 公文的人中途休息、换马的地方,亦指供 传递公文用的马。的确,云南驿的宿命注 定是与马、马帮紧紧扣在一起,连地名都 是一种诠释。究其原因,是由于云南驿地 处古今之交通要冲,先后有蜀身毒道、灵 官道、五尺道、博南道、茶马古道、明清 官方驿道经过或者汇集这里,已有着 2100 多年的历史。
昆明出发驶上昆楚大(昆明—楚雄— 大理)高速路,3个小时左右就来到了云南 驿地界,放眼看去,一片广阔的农田铺开, 远处是植被并不很茂盛的山丘,也许很少 有人知道,在这片青青麦田之中隐藏着二 战时期中国战场上至关重要的云南驿机杨, 也是蜚声海外的“驼峰航线”上的重要补 给站,如今这里是云南驿人赖以生存的良 田。微风吹过,田野飘来一缕淡淡的泥土 清香,一簇簇黄色的小花开满了整个田边, 村民在田里劳作,恬静而处“乱”不惊的 景象。若不是慕名而来,一般游客绝不会 注意到藏匿在320 国道(史迪威公路)旁 的这个小地方。乍一看,与昆明近郊普通 的小村庄无异,停车步行进入村子,眼前 豁然开朗,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从脚下 伸展开来,一直延伸到田间。仔细观察街心这条被马踩得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面 的马蹄印足足有5 厘米到6 厘米深,脑海 里浮现出一个问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引马石”?这条光滑鉴人的石板路特显素 净,恰逢雨过天晴,路面就像涂上了一层 油墨一般,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
青石板小道两侧夹杂着鳞次栉比的古 宅,阳光照在房子上,石板路反射出一种 透彻的蓝光。沿着石板行走,路边时不时 会冒出一口井,牛、马与我们并肩同行,让 初来乍道的外人失去了时空概念。尽管我 们这些“城里人”打扮吸引了小镇上村民 好奇的目光,但可以感受到这种目光是亲 和、友善的。当我们拿着相机拍照时,村 里的小孩会跑过来看热闹,当取景器对准 他们时,只能捕捉到他们的小小的身影 了。长期蜗居于压迫的城市,早已习惯于沿街毫无特色的商铺、川流不息的车辆和 永无休止的喧嚣,反而很享受古镇里无拘 无束的田园生活。在我眼中,这里宛如一 个世外桃源,每个人都怡然自乐,在彩云 之南特有的蓝天底下,孩童在驿道上嬉 戏,妇人们在古道上筛油菜籽,老街坊三 五成群地唠着闲话,这里简直是“短笛无 腔信口吹”的一片天地。
云南驿最繁华的时候是在明、清两 代,作为南方丝绸之路“蜀身毒道”和“茶 马古道”的重镇,听当地的老人说,这块 小小的弹丸之地竟然有多达30多家马店, 10多家客栈,几乎每天晚上都挤得满满当 当的。过往的人们在这里集散货物,街道 上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马店拥挤在那条 被马蹄踏出深坑的青石小路两旁,曾经走 过多少匹骡马已无人知晓。
一般是独成一院,但钱家大院一进有数 院,平面呈方形,气势非同一般。大宅院 青瓦大屋顶、重檐,主房南向,房间数众 多,数院连成一个整体,土木砖石结构,外 墙面多上白石灰。院子里种了叫不出名字 的花草盆景,正中央有一口大井,由于云 南驿村尚未通自来水,所以许多村民家中 都会挖井饮水。听当地人说,这一片平坝 很早以前都是海子,直到现在也不缺水, 随便挖下去,很浅就见水了。
一位年事 已高的老妇人正在院子里把稻草编成辫子。整个村子并不大,全由一条青石板路 串起来,村子里其他的路都与它相连,几 百户人家非常有序地在这条路上安家落 户,一家挨着一家,一门一窗一铺台的样 式,像是用于接待入住商客的门头。这里 的一切兴衰沉浮都与马帮有关。走到小村 子的尽头,是云南驿最大的一家驿站钱家 大院,它是云南驿规模最大的马店,所以 本地人都称它“大马店”。只见一扇对开雕 梁画栋的大门,两只石狮护守在大门两侧 虽历经数百年风雨却威风依旧,门檐上雕 梁画栋,金粉、彩漆虽然淡去,老宅院也 显得有些年久失修,几近残破。苍白陈旧 的木排门上贴着门神,但细看斗拱、梁坊、 廊檐、门窗,抬头之处,必有可观,处处 透着房屋主人的精心雕琢。入门处的墙壁 上还有“文革”时留下的标语,但字体模 糊不清已无从辨认了。在小镇的其他驿站 一般是独成一院,但钱家大院一进有数 院,平面呈方形,气势非同一般。大宅院 青瓦大屋顶、重檐,主房南向,房间数众 多,数院连成一个整体,土木砖石结构,外 墙面多上白石灰。院子里种了叫不出名字 的花草盆景,正中央有一口大井,由于云 南驿村尚未通自来水,所以许多村民家中 都会挖井饮水。听当地人说,这一片平坝 很早以前都是海子,直到现在也不缺水, 随便挖下去,很浅就见水了。
一位年事 已高的老妇人正在院子里把稻草编成辫子 织成草帽,一身云南汉族老妇人惯穿的阴 丹蓝服饰打扮,我们这些陌生人的突然闯 入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惊讶,她只是时不 时地瞄我们一眼,任由我们参观。过一会 儿,才有一位中年男子迎出门来,很友善 地招待我们坐下,问我们的来历。他听说 我们是从昆明来的,十分高兴地介绍说 自己是钱家大马店排行第五辈的后人。从 他那儿,我们了解到,云南驿基本上都是汉族居民,祖上是明代早期从南京应天府 迁来的。院子里的老妇人是他祖母,也是 目前钱家年纪最长的老人,以前她专门给 马帮做饭,如今老了,耳朵不太好使。我 试着用方言和她交流,但老人说话有些含 糊不清,听起来十分费力。不过可以看出 她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感到稀奇,也许是 因为这段时间“茶马古道”文化升温,平 时游离在游人目光之外的云南驿小镇竟也 成了旅游的新宠,钱家大院当然也成了云 南驿的重要景点了。次日,天色微微发亮,这 时驿站里马帮已经整装待发,在一片吆喝 声中,一批批驮着各种物资的马队又匆匆 奔向他方。送走前一拨马帮,店老板就和 伙计一起把马厩、马槽收拾干净,准备好 草料和水,迎接太阳下山前来住店的马队。 回忆往昔辉煌,总让人悠然神往。当年马 店的客房现在成了民居,熙熙攘攘的马帮 也一去不返,惟一不变的是房间里散发出 的一阵阵老房特有的陈木香味。仅从斑驳 的木板门和倚着它红颜韶华逝去的老人,以及这座经历数百年沧桑的老宅,我们再 也不能回到那个曾经的峥嵘岁月。
目前,云南驿还保存着许多二战的遗 迹,我们在一家粮店的院子里看到60多年 前用来修筑云南驿老机场的“洋灰”石碾 子。据说,当时国内没有生产水泥的技术, 这些筑碾子的水泥都是从美国用飞机运到 这边来的,所以,被老百姓们称为“洋灰”。
为了修建机场,数以万计的劳工携家带 口,用身体拉着重达几十砘的石碾子筑建 机场。一次日军空袭,劳工的死伤不计其 数。如今石碾子已经早已完成了它的历史 任务,静静地散落在云南驿的各个角落。在石板路的中段新建了一个“二战中 印缅交通纪念馆”,由一幢大马店改成,进 入庭院,黝黑的青砖夹杂着已经发黄的青 苔,陈味十足!据说是原来的村委会。院 墙前脸正中醒目地写有“交通决定战争” 几个大字,一幅滇缅公路通车巨幅喷绘史 照,这里展出了美军钢盔、飞行帽、水壶、 弹药箱等50 多件旧物。
在门口我们还遇到一位70 多岁的老 先生。他在美军的咖啡馆里当过小工,美 国大兵还教他讲英语。老人还给我们“秀” 了两句英语:“Nice to meet you, what's your name?”我们立刻对他的话深信不 疑,并且表现出赞叹的表情,老人对自己 的这段经历感到特别自豪。这些年来,有十几批美国老兵来到这 里参观。滇缅公路和驼峰航线的展示墙上 还有不少二战中美老兵的亲笔签名,许多 健在的美国飞虎队老兵拄着拐杖,坐着轮 椅,不辞辛苦地带着儿孙万里迢迢都要回 到几十年来魂牵梦萦的这片土地,寻找当 年的迹象,重温少年时的相思情怀。
不知不觉天已黄昏,从民居小天井飘 出炊烟。真想在天还没全黑之前,在镇里 找一处干净古朴的民宅落脚,再美美地吃 上一顿古镇农家菜。沿街亮起点点灯光,此时小镇的沧桑 历史与现代文明融于一身,岁月无法遮掩 它曾经的辉煌,也无法改变它如今的沉 寂。行走在古道上,没有西风,也看不到 瘦马,历史的足迹有时候也很匆忙,所有 繁华都结束了。依靠古道驿站为生的人们 也不得不荒废祖上传下的家业,开始拿起 锄头下地种粮食。现在,偶尔有赶路的人 会在云南驿路边的小餐馆里驻足,简单吃 过一顿便餐后匆忙上路。 宁静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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